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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六章 大膽 露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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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源木幹裂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,“孽,孽子!”

“這些不都是拜您所賜?說起來,還是要謝謝父王往日栽培了。”西琉逸笑的春風無限,丹鳳眼裏帶著三分柔意,俊秀的臉上平添魅惑。

“咳,咳,咳咳…”

聽他咳嗽,西琉逸彎下腰,將他拽著自己衣角的手給松開,說的溫柔繾綣,“父王讓人叫兒臣過來,可是有事?”

“救,救孤。”

西琉逸起身,目光帶著三分譏誚,“自然,父王還不到歸天那日,怎麽可能就這樣讓父王死去。來人!”

中氣十足的喚來門外的侍衛,吩咐他們去叫禦醫來給西源木診脈用藥。

西琉逸伸手輕彈龍魚紋錦衣袍上被拽出的褶皺,擡眼目光裏又是綴著星河般的醉人風光,“前朝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兒臣去處理,父王就好好休息吧,兒臣告退。”

西源木只能睜著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著西琉逸離去,伸出幹枯骨瘦嶙峋的手抓了抓,又無力的垂下,粗喘著氣。

原來喜歡一個人,也是錯的。

溫靈剛入宮那會,他很喜歡她,這種喜歡跟其他妃子的喜歡不一樣,他覺得這個女子比宮裏任何人都要鮮明,特別是笑起來的樣子。

後宮就是個吃人的地方,他的寵愛原本沒有錯,可是放在了這後宮,那就是錯了。

剛開始他還能護她,可是這僅僅只是開始,一切算計謀劃在她生下了一個兒子變得更加厲害。

這後宮終究毀了他的歡喜,亦是毀了當初那個明媚鮮活的女子。

西琉逸踏出西源木寢宮,徑直朝勤政殿走去。

“王兄。”

西琉逸聞言腳步一頓,偏頭去看站在廊下的男子。

即使穿著一身加厚的勁裝也蓋不住那纖細的腰肢,面色有些蒼白,看起來有些贏弱。

西琉逸挑眉,嘴角攜著一抹邪肆的笑容走過去,“五弟。”

西琉瑜朝西琉逸遙遙一拜,“見過王兄。”

“天冷你身子孱弱怎麽都不披件鬥篷出來?這奴才伺候的這麽不精細,看來本殿要尋思著給你換一批了。”

說著就要把身上鬥篷脫下來給西琉瑜披上,被西琉瑜制止,“最近跟著武師學了些,身子比之前好上許多了。”

西琉逸嘴角笑容更加邪肆,“那便好。”

而後又想到什麽,輕笑一聲看向西琉瑜,“那今年年會可就要辛苦五弟去一趟東國了。”

“不辛苦,這是本殿應該為國家做的。”西琉瑜面不改色,神色自若的淺笑著,“王兄剛剛可是去見父王了?父王身子可還康健?”

“本殿已經派禦醫每日為父王診治了,五弟可以放心。”

“那便好。”

西琉逸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裏跟他打嘴戰,“五弟若沒事的話,本殿就去處理公務了。”

“無事,只是聽人說王兄回來了,過來問候一下,王兄有事就先去忙吧。”西琉瑜又是向西琉逸拱手行禮,等西琉逸走遠後才站直了身子。背著光,看不清臉上的表情,一雙跟西琉逸有幾分相似的丹鳳眼正閃閃發著光,註視著西琉逸離去的背影。

在走廊下站了好一會兒才離開。

從見過西琉瑜之後,西琉逸面上表情就沒有放松過,他這個五弟心思比任何一個皇子來的都深沈,有時候連他也看不清西琉瑜內心深處在想著什麽。就是因為他也看不清,所以才更覺得危險。

浮燁從外頭進來,見西琉逸正坐在勤政殿的首位上處理事務,走到案桌旁邊輕聲稟報著,“殿下,南北國地牢那邊我們的人還是沒辦法進去,這事?”

西琉逸停下筆思量片刻,“罷了,不急於一時。”

靖觀帝遲遲沒有把北國王後處死,還對外宣布北國王後已被處死,想來是另有打算的,留著吸引北國太子嗎?

西琉逸不敢確定,“還是沒有北國太子的消息?”

“沒有,自從五年前北國被滅後就一直沒有人見過北國太子,我們的人已經加大力度搜尋了。”

西琉逸手指無意識的撥弄著書卷邊角,“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的,活要見人死要見屍,顧勁風他們那邊可有什麽動靜?”

“暫時沒有,不過…”

浮燁停了一會,有些遲疑,“他們建的武館最近開始大量招收武徒,不知道是不是跟北國太子有關。”

“派人繼續盯著,有任何可疑或是陌生人進出一並過來稟報。”

“是。”

北錫瞿,你到底在哪呢…如果知道她在地牢裏,會不會去呢?

亥舸在外查詢多日無果,只得返回志源城。

“並沒有人知道她身世到底如何,只說她是慕歸門之人。”

“倒也有些本事,居然能蓋住身世。”南明義嘴角危險的上挑著,這樣的人,他是絕對不敢放在楚俏身邊伺候她的。

小桃拿著信進了明昭殿偏殿。

“瞿兒姑娘,蘇世子來信說要邀您出去游玩。”

習瞿兒懶懶的倚在軟榻上,看也不看信一眼,打了個呵欠,“只邀我一人就算了,若是明昭公主能邀請一同前去再來稟報吧。”

小桃福了個身就退出去給宮門口等著的小廝回了口信。

蘇汀在客棧等著,聽見小廝來報說習瞿兒不出來時,氣的一把扇子都要被他捏的變形,卻也不能拿習瞿兒如何。

“去長樂殿。”

他就不信去了宮裏,還能見不到她!

自從韓暮笙關進了牢獄裏後,南可碩像變了個人一樣。臉上再也沒了往日的笑容,身上有著不容他人靠近的氣場,話變少了,好像就這樣安靜下來。整日為了朝中的事奔波,待在長樂殿的時間變少,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避免跟楚俏碰面。

“世子!”檜木老遠就見到了蘇汀,像是看到救命菩薩一樣的看到蘇汀就立馬跑了過來。

蘇汀很是享受這樣被人珍視的感覺,特別是檜木對他態度前後反差太大,更是得意。扇子一開,頗為風流的晃著,“何事?”

檜木一如既往的看不慣蘇汀這幅裝模作樣的樣子,可是他現在沒有那個時間來挑他刺,“殿下已經有兩日沒有闔眼了!”

蘇汀驚的收起了扇子,他這個豬腦袋怎麽就沒想到這一層。檜木一向不喜歡主動跟他打招呼,除非是南可碩有什麽事才會這樣主動過來搭話。

“他不要命了!”說完就不管檜木如何,徑直推開長樂殿的殿門,往書房走去。

南可碩坐在書房的案桌前,周身漫著一股無言的生人勿近的氣場。面色疲憊,眼白周圍泛著紅,不停翻閱著手中的卷軸。

蘇汀見狀,幾步上前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卷軸,南可碩擡起通紅的眼珠子看他,“你怎麽來了?”

“我再不來你就要這樣累死過去了!”蘇汀氣的不再跟他用敬語,“你這是為什麽?嗯?以為累壞身子王上就能放過王後嗎?”

南可碩疲憊的閉眼伸手揉著眉心,“不是,沒人護本殿太子之位,本殿難道就不能自救了嗎?”

蘇汀啞然,輕嘲的笑了一聲,手上的卷軸被他狠狠扔在地上,“太子殿下是不是從來沒把我蘇汀放在眼裏?就這麽不相信我會支持殿下嗎?”

南可碩睜眼看著被蘇汀扔到角落的卷軸,有些無奈的起身要去撿,被蘇汀擋住去路。

“朝中支持殿下的人大有人在,為何殿下還要這樣作踐自己的身子?”

蘇汀倔強的跟南可碩對視著,南可碩看著那雙眼睛,默然片刻,“本殿生母都會如此拋棄於我,何況你們?”

“不會!我蘇汀不會!”

對視良久,還是南可碩敗下陣來,“本殿知道,但是僅憑你的力量遠遠不夠,朝中之人並不是每個人都如你這般是值得本殿完全信任的人,懂嗎?”

蘇汀別過眼,軟了語氣,“那殿下也不能這樣不愛惜自己身體啊,累壞了王上可就說不準真的要另立人選了。”

檜木沈默的立在一邊,見狀適時的出聲,“殿下現在去休息一會兒吧。”

“還有一點,很快就會去……”

檜木吃驚的看著蘇汀,他怎麽就這樣動手將殿下給打暈了?

蘇汀面無表情的接著南可碩沈重的身軀,不管南可碩後面沒說出來的托詞,很直接幹脆的將他打暈,讓他暈睡過去,“過來幫忙把殿下扶去寢宮。”

檜木呆楞了一會,反應過來就立馬去幫忙了。

“殿下醒來會不會怪罪世子?”

“等他醒來再說。”

蘇汀面色不快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南可碩,轉頭看著檜木,“殿下醒了派人過來通知,好好照顧殿下,本世子就先回府了。”

檜木點頭應下,目送蘇汀出了長樂殿。

蘇汀煩躁的在長樂殿不遠處徘徊,他一個外男不好去明昭殿那邊,又沒人陪著,指不定會給誰說閑話,但是習瞿兒她又不出來!

正苦惱著,一路晃到禦花園,他想要是在這裏還不能碰到習瞿兒的話他就要打道回府了,沒想到餘光就瞥見了兩個人影。

他開心的轉頭去看,卻是見到楚俏跟小蕊主仆二人從長明殿那邊過來,不見習瞿兒身影。

“見過明昭公主。”

楚俏冷淡的眸子看過來,輕聲的應了一聲,“今日怎麽進宮來了?去見王兄了?”

不提這個還好,一提這個蘇汀就忍不住來氣,又不好怪楚俏一來就生這麽多事端,畢竟她也無辜的,“公主殿下有空還是去看望一二,想著以公主的地位,殿下應該會聽進去兩句話。”

楚俏張了張嘴,話梗在了喉間。

見到她,他應該會更加想不開去鉆牛角尖吧?

蘇汀擡眼去看楚俏,楞是瞧不出她有啥表情反應,有些挫敗,“公主若無事,臣就先告退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蘇汀聽這話,轉身就走,走到一半還是忍不住停下腳步,再次轉身叫住了要走的楚俏。

見楚俏看過來,蘇汀暗自給自己打了個氣,“臣心悅瞿兒姑娘,公主能不能…”

“不能。”

還不等蘇汀說完,楚俏就毫不留情的一口拒絕,蘇汀像是吃了一口蒼蠅一樣難受。

“你要是再敢說這話,本殿就讓人賞你板子!”

語含威脅之意,蘇汀無語凝噎。

不等蘇汀再說些什麽,楚俏就走了,很幹脆的走了。

蘇汀立在原地,風中淩亂。這都什麽姐妹情啊?這麽奇怪的嗎?

楚俏冷著臉去了習瞿兒所在的偏殿,習瞿兒正閉眼躺在軟榻上凝神思索著事情,沒有察覺到楚俏的走近。

楚俏看著躺在軟榻上閉眼,雙腿架起有規律抖著的習瞿兒,沒有出聲打擾,靜靜的看著習瞿兒的臉。

習瞿兒的臉褪去了少時的稚嫩,五官生的精致有型,偏向男子的輪廓讓整張臉看起來有些英氣逼人。偏白的皮膚,劍眉細長濃黑,閉上眼睛只能看到長卷而濃密的睫毛,楚俏看不見那黑琉璃一樣的眼珠子,但是能想象到那雙眼睛看著自己的樣子。直挺的鼻,有些深的人中,還有不點而朱的嘴唇…

許是楚俏目光越來越大膽露骨了,習瞿兒眉頭輕蹙,睜開了眼睛,露出了一瞬間的殺氣。

黑琉璃般的眼珠帶著驚訝怔楞的看著楚俏,“師姐?你什麽時候站在這裏的?怎麽都不出聲?”

習瞿兒剛睜開眼瞬間露出的殺氣楚俏沒有落下,有些愕然,幸好面上看不出來什麽,不然習瞿兒該要生悶氣了。

楚俏裝作沒看見那殺氣一樣,反問習瞿兒,“你在想什麽這麽入神?連我來了都不知道。”

習瞿兒對著楚俏傻笑個不停,“沒什麽,想師姐了啊。”

不,不對。

楚俏斂眸,將心思隱了起來,“我也想阿瞿了,我們去用膳吧?”

“嗯嗯。”

習瞿兒下榻低頭穿鞋,沒有註意到楚俏語氣裏的那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。

自從搬進偏殿,習瞿兒行動方便多了,有在晚上出去找地牢,去了以前的地牢查看,什麽都沒有。

或許是自己想錯了,地牢裏的那個人不是他母後,又或許是重新建了一個地牢關押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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